【脈枕的兩端】《你回來啦》
談覆診
如果患者不是第一次看病,或者已是很好的朋友。
打招呼就可以親切一點。
輕輕一句「你回來啦」,那就好了。
有時候該回來覆診的沒有回來,會擔心。
有時候不應該這麼快回來覆診的回來了,更擔心。
有輕病患者誤治或過度延誤後才來,有點無奈。
有重病患者來得太遲,只能嘆息。
然而我們無法控制患者有著100%的依從性,病人有選擇;
而最終也不會有醫生100%把病都治好。
患者再來了,就要思慮上次看診後的情況。
藥有服好嗎?有休息夠嗎?有沒有誤食?都需要從當下去推敲。
然後再從藥物反應,考慮患者表述的可靠程度。
把一切凝聚於當下的四診。
再去思量如何調正,一起去找出答案。
回來,或者不回來,是一種互相的期待。
醫者期待患者回來看到療效跟進;患者期待獲得更好的療效。
有些期待有成功、有些期待會失落。
有些看來看去都沒看得很好,但還是回來,我十分感謝和珍視這信任。
有些很難的病居然反反覆覆的有進展了,不是靠我,是患者自己的堅持。
我從不違言,我是沒有光環的屋村醫生,用藥傾向保守。
是利用超高質量的藥材作為醫療基礎,去設計一個穩中求效的方法,
有好藥懂用就沒甚麼特別,有足夠功底就可以了。
不容易會有那種神奇驚人的效果。
有時候我也不懂得「sale野」,明明我們的藥是性價無敵,也寧可病人自己出去買差貨。過了很久才有點想開會說兩句。
我也不太懂得「叫人覆診」,我總覺得看好了就會回來。街坊生意不用靠把口。
又過了很久才發現有些街坊還是要讓他記得再看的。
直到有一天,有位聽障朋友誤撞入來看病了。
能看個病都打一千幾百字的醫生我看不多,
忽然發覺打字快的醫生除了玩typing of the dead外還可以有這種用途。
(香港有多少手語醫生服務呢? )
所以很墾切地告訴他
「如果在外面有甚麼困難看病問病不容易的話,就來我這吧。」
誰在流浪,誰在逃藏,是你是我都沒所謂;
如果願意的話,我們一起分擔。